玲兰BLUEBELL

【维亮现代特工AU】异地通话

    •OOC。现代特工AU。

    •莫得逻辑，我只想写点腻腻歪歪。

    •倒霉孩子工具人小翅膀。

    没有必要，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张翼盯着电脑屏幕第无数次腹诽道。

    一切的起因都是常年搭档组队行动的二人组出于一些“上面不愿意透露”的原因这次居然被要求分开执行任务，诸葛亮留在原地，姜维则和其他人一起飞往了地球另一端。在姜维拖着大号行李箱走进安检门之前俩人在全体行动组的瞩目之下磨叽了半天——其实主要是姜维在磨叽——才挥手告别，飞机在地球彼端刚一落地，正在电脑前负责日常情报工作的张翼便接到姜维的电话。

    张翼按了免提，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伯约，着陆了？”

    “伯恭。”姜维听起来有点急迫，“我想打个电话，但我担心电话被监听，所以需要伯恭你来给我们的通话加密，防止电话内容被监听。”

    张翼不用猜都知道他“打个电话”的客体是谁，这时候诸葛亮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张翼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启了第三方通话。

    “晚上好，伯恭……还有伯约。”

    “晚上好，先生。”

    “中午好，先生。”这是有时差的姜维。

    “伯恭，能麻烦你给我的通话加上干扰避免被监听吗？”

     张翼的心情一度非常复杂

    “好吧。”他说，“不过你们尽快，我这边已经深夜了。”

    “还有一件事，”姜维说，“我们打电话的时候——”

    “你们放心，我不会听的。”张翼拼了命地克制自己不要怒吼出来，“我对你们聊啥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边都对工具人道了谢，工具人暂时搁下手机，手指高速疯狂撞击键盘，快被磨去字母的按键们在噼噼啪啪的声音里委委屈屈地颤抖。

    “好了。”几分钟后他啪地砸响了回车键，键盘上其它的按键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我这边会实时监控你们的通话状态，你们聊完了直接挂掉电话就行——你们放心，我把电话挂掉，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

    “十分感谢。”

    “多谢你了伯恭，回头我请你吃——”

    忍无可忍的张翼终于挂了电话。

    然后从心海深处悲凉地冒了个泡。

    通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伯约？你已经到地方了吗？”

    “已经到了，先生。”

    诸葛亮从姜维的声音里想象他趴在酒店的大床上、舒展着双臂的样子。他可能懒得换拖鞋就往床上栽，所以他的脚上应该还穿着出门时穿的鞋——是什么来着？应该是那双黑色的柔软合脚的皮鞋，不是那双硬邦邦的还没穿顺脚的鞋。

    “路上顺利吗？”

    “顺利，上头居然给我们订了头等舱。国际航班的头等舱真是豪华，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现在精力充沛得很。”

    于是诸葛亮想到姜维盖着头等舱特供的小毛毯——飞机上冷气应该开得很足，睡觉的话会冷——仰倒在宽软的座椅上打瞌睡，荒凉或生动的海面从机腹下飞奔而去，日出或日落的光辉钻进舷窗爬上他微颤的睫毛。

    “你那边是中午吧？吃过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今天干什么？”

    “他们先去做准备工作了，我今天下午暂时闲着。”姜维的“他们”是指手下的人。和姜维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一阵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诸葛亮猜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住的地方怎么样？”于是诸葛亮问道。

    “是个好地方，难得上面舍得花钱。”姜维的声音明显地顿了一下，那八成是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的房间里有一整面墙是玻璃窗，能看见整个城市。”

    “太高调了。”诸葛亮皱眉，“你最好警惕点，窗帘——”

    “我知道。”姜维少见地打断了他，“这次的任务比较特别嘛。”

    “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于是长长的一声“哗——”传来，应该是姜维把窗帘拉上了。

    诸葛亮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姜维也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从越来越多到越来越少：姜维一般是喜欢絮絮叨叨的那个，但诸葛亮学会了从他的小动作和及其细微的眼神和表情里猜出他的想法和预谋，某些时候甚至是他的欲望。如果他们面对面，这个时候他们只要看着对方——瞟一眼或一直看着，目光交汇或故意错开眼神，交谈就不是空白的，空气作了他们眼神交流的媒介。但现在两人只能通过搞不好还有延迟的电话交流，诸葛亮不信他的话从声信号转化为电信号冲出大气层发给卫星钻进电缆再变成声信号最后由姜维接收时还能冰鲜鱼似的保持原汁原味，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想法很傻，但他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姜维这边呢，则是重新趴回了床上，陷在松软洁白的被子和床垫里，盯着虚空觉得少了点什么——被子很厚，室温适宜，但有点冷。

    隔着时差，他们同时陷入沉默，只有交织着的呼吸声试图弥补视线无法交汇的遗憾。节奏不同的呼吸声外，日月星辰照常运行，运河把一艘艘载满的船拉进怀里又推进海洋和港口，熬夜的窗口在漆黑的夜里一灯如豆。

    “早点休息吧，这边是半夜了。别让伯恭等太久。”诸葛亮先打破了沉默。

    “好。”姜维语气平稳并且没反驳，但诸葛亮从中听出他的话还没说完。

    于是他等待着。

    “我想早点回去见到你，先生。”

     姜维低低地道。

    

    作为特工，诸葛亮见过很多尸体，见过很多失去血液和生命力的器官，更见过无数停滞的或即将停滞的、健康的或畸形的、冰凉或滚热的、鲜红或灰紫的心脏。他从未在意过那些器官和心脏中曾经存在过的生命，现在那生命却从他自己的心脏里强势地勃发出来，卡着搏动的节奏声声如擂鼓，沿着动脉鼓动着冲向全身，更加坚定而有力地涌回心脏，最后从左胸腔蓬勃撞出，长出茁壮的茎，发出厚绿的叶，直直刺向天空，最后在最最尖端结出一颗鲜红的、火红的、焰红的果。

    “我也想立刻就飞过去，见到你。”

    他吞下那颗红果，喉咙里立刻烧起了熊熊烈焰；火苗顺着喉管直烧到他的视神经，于是他在视网膜上看见了光——那是正午的阳光透过一整面墙的玻璃窗轰轰烈烈地照进来，无数房屋的顶和窗在阳光下排列得混乱又含着自己的秩序一直排到地平线，远方的运河波光粼粼，货轮在其中匆匆穿梭。光亮的白昼里站着姜维，一手拿着手机举在耳畔，黑发润润地反光，斜身看着窗外的一切，嘴角扬起一抹微笑。